耶穌恩臂懷抱我~陳薰芬

我問我自己:「我是個媽媽,既然主真的給我十年,我要怎麼做才好?」……

  去年(2010)的2月,我正躺在榮總加護病房,那時候有許多教會的弟兄姐妹,都在為我禱告。感謝神的憐憫與大家的愛心代禱,現已漸漸痊癒。回想起來,我的病其實已有十四年之久。

  在十四年前,我先生服務的公司,為員工舉辦健康檢查,結果檢查後,發現先生的肺有問題,必須重拍X光確認,這時他也邀我同去,一起做健康檢查。

  檢查結果,證明他的肺部並沒問題,應是公司人多弄錯了。然而這時卻發現我的身體有大問題。我十分不相信,因為我一向很健康又不怕冷,連感冒都很少,實在是不可能的。

  抱著這樣的心情,我找了一位認識的醫生確認,結果他一看到我的片子,就說:「妳胸部兩邊不一樣大,妳難道沒有發現嗎?不用照超音波,光用眼睛看就知道乳房有問題,一定是癌症,而且是腺癌。」他又對我說:「看片子確實知道肺部也有問題,要再做些檢查。」後來,我又問了其他醫生,他們也如此說。

  當時,我和姊姊投資旅行社,公司業務繁忙,所以我幫忙帶了一團出國。那時先生會同意我去,是希望我可以趁機放鬆最近緊張的心情。到了印尼的公主島,因為是特殊團,所以只要交給當地導遊,我就可以放心度假。

  那晚,我一個人在那又大又豪華的房間裡,跪下來禱告,我向主說:「主啊!我生這種病,祢若認為我該死,那我就去死,我認命,可是我的孩子還小,只要祢看顧我的孩子,我就沒問題。我先生還年輕,我媽媽還有其他人可照顧,我也沒什麼好擔心。」

  我又禱告說:「主啊!只是我忙於工作,都沒有好好禱告、做聖工,難道我真的要空手見祢嗎?主啊!祢知道我是最愛面子的,請祢不要讓我在榮美之地,看別人住豪宅而我卻是要搭帳棚……。」這時我覺得真的很虧欠神,也不知道我到底禱告了多久。

  當晚,我夢見有雙金色的手閃亮亮的,壓在我胸部上,我的乳頭噴出了許多黃白色乳汁,很臭。我從夢中驚醒,一看,睡衣胸部濕了一大堆(全都是綠綠黃黃的穢物),還發出臭味。

  我急忙跑到浴室沖洗,洗好後在穿衣時仔細一看(因為兩邊不正常大小的關係,那時我穿的是媽媽哺乳用的胸罩),穢物流出後,胸部大小一樣了。

  所以我又跟主禱告說:「主,祢若願意,回臺北後,我一定要為祢做聖工,我不求多長壽,只要十年就好。」

  此時我問自己:「我是個媽媽,既然主真的給我十年,我要怎麼做才好?」那時先生尚未信主,女兒才兩歲已受洗,我開始教女兒:「你要學會表達,把自己的話說清楚。」

  所以每次生病帶她去看醫生(牙醫、耳鼻科)時,小小的她一個人坐在診椅上,她就自己告訴醫生:「我有咳嗽、喉嚨癢癢的……。」或是說:「我的牙齒……。」四、五歲的她自己面對醫生與治療(她知道害怕時,心裡想「哈利路亞」)。

  有次看診時,醫生對我說:「我覺得你是個基督徒。」我說:「對,我是真耶穌教會的信徒。」醫生說:「我姪女也是真耶穌教會的,她叫李雯玲。」我說:「喔!雯玲,我認識她啊!」

  醫生又說:「妳的孩子會跟我討論病情,不像別的小孩,也會謝謝我幫她看病,所以我對她印象很深。」因為我覺得愛一個孩子,要指導她讓她成長,過度寵愛會讓她變成軟弱。

  那時候,大同教會有葡萄園社團。有一天,曉琍來找我協助編課本,我說:「不行,我們要尊重『課務』。」當時負責課務的,是北投教會的林淑玲姊妹。

  那時的我,不知道主要把我放在哪裡?後來與淑玲溝通後,因她有其他的事,請我幫忙,我也就答應了。

  既然要做,就要請問神該當如何做,才能合神的旨意。於是我向主禱告:「求主將感動我的靈,也感動別人,在這小組裡,求主帶領大家,希望我們想的都一樣。」就這樣,課本一本接一本完成了。

  我的個性比較直,也就是比較「衝」,所以和當時的契長會有些衝突,我告訴自己,若有人要我休息我就休息;要我做,我就繼續幫忙,即使身體非常難過疼痛,忍著痛也要做,我一直是抱著這種信念。

  在編課本時,當時的傳道陳麗蓉來找我,她說:「既然妳在編課本,就應該到各個校園看看,實際了解會更有幫助。」那時的我,腳是又痠又痛,我跟傳道說:「好,我跟妳去,可是我要先到附近中醫那裡。」到了中醫那裡,又拔罐又針灸的,最後醫生用針放血。

  照理說,放出的血應是血水,而從我身上吸出的都是血塊,那些血塊一出,我就可以走路去校園看看。這些事我鮮少對別人講,何苦讓人難過呢?我把痛苦這些事都放在禱告上。

  後來,因為某些緣故,我休息了一年。那一年,讓我喘了一口氣,常因身體疼痛,而無法入眠,我安慰自己,要好好享受這個過程,才能知道神的恩典,也許將來要以這種感覺來幫助別人,這種痛,就是癌症病人的痛苦感覺。

  有一天,契長打電話來,她說:「我要卸任了,我想了半天,我覺得妳可以擔任契長。」我說:「不行,這不是你說說就可以的。」

  掛了電話,肚子就開始不舒服,突然間整個人非常虛弱,且腹部非常疼痛,並脹大起來。

  我跪了下來向主說:「今天若是主,祢要我做這聖工,求祢答應我三件事:就是人和錢都不要缺,因為做聖工沒人沒錢是做不了的,另一件則求主憐憫我的軟弱,萬一做了三年再加上連任,求祢讓我六年一到就可以卸任。」

  禱告時聖靈充滿,於是,我拿起電話告訴契長說:「我接!」說來奇妙,掛了電話後,我脹得像孕婦般大的肚子就消失了,我想這就是神要我學習順服(主用異夢讓我知道,缺乏會變豐盈)。

  那時負責葡萄園的是張承軒傳道,接了契長後,我們約好9月21日到大同教會五樓開會,那天剛好發生921大地震。全台大停電,我從一樓爬到五樓,心想要當六年契長,似乎是不太好的徵兆。

  當時葡萄園有辦事員,辦事員是有支薪的,而契長屬志工是無薪的,辦事員的薪資基金是由大同教會保管,那時李叔叔聽到財務說:「這個月發了,可能下個月就發不了。」所以轉告我。

  我跟辦事員說:「妳先別緊張,我會想辦法,就算我沒錢,我也會寫借據給你,將來我去上班賺錢再給妳。」說完這話,我到六樓會堂,為這事禱告,約一星期後,李叔叔接到新莊教會信徒的電話,他想奉獻一筆錢給葡萄園作為基金,因為那信徒在禱告時,一直想到「葡萄園」三個字。

  感謝主,我們的辦事員,是一個人信主,很需要被照顧,因為一個人信主真的很寂寞。

  在擔任契長期間,凡事都靠禱告,困難有多大,禱告就有多久,有時更要禁食禱告。我常想:主要我當契長,到底是要我傳福音?還是要我照顧主內的小羊呢?

  在我的想法裡,葡萄園就好像個大家庭,傳道就是爸爸,而契長就是負責把孩子圈在一起的媽媽。由於,我以前從事老師工作,大家都說我是負責的老師,在生了孩子之後,我更了解什麼是關懷與愛。

  在我的觀念裡,孩子雖然小,但也是獨立的個體,她不知道的地方要教導她,在她認識看不見的神之前,父母要先給他滿滿的愛。

  每次葡萄園有活動,我女兒(當時五歲)就會發高燒,一直生病,直到活動開始那天,她就好了。我和松山教會劉嘉麗姊妹提及此事,她說:「薰芬,妳不可以讓這事成為妳的問題,妳要想辦法。」

  有甚麼辦法呢?在下一個活動開始時,女兒又生病了。我要求先生(當時未信主)一起為孩子禱告,他問我:要禱告多久?我回答:「孩子什麼時候好,就到什麼時候。」

  我們禱告到半夜三點時,我先生禱告到睡著了。感謝主,神讓我看到了一個氣喘的小孩,病到連全身筋脈都浮出來了,在清晨五點多的時候,她好了。

  我心裡充滿了感謝,尤其在這件事後,孩子如今已十八歲了,氣喘至今再也未發作過,主醫治了她。

  從孩子身上,我看到主的恩典,祂要我帶領大孩子到祂面前學會依靠祂。祂要操練他們的信心(主有異夢告知,同工們均有感覺)。

  有一次,在白蘭部落辦活動。中午時,正陰著天快要下雨,總召嘉祠問我:「要下雨了,活動要不要繼續?」

  我回答說:「你是總召,在這裡你比契長大,你要知道如何帶領大家,收不收隊,我等你答案,我絕對尊重你的決定。」

  說完,我轉身離開,腳步非常沉重。此時,我聽到總召開口大喊:「大家快過來,過來禱告。」一群大孩子在小雨中大聲禱告,可是這時的雨珠卻如黃豆般傾巢而來,越下越大。「主啊!不要這樣。」我心裡哭著,對主說。

  孩子的禱告並未停止,反而更大聲。感謝主,雨很快的停了,禱告結束後,大孩子們臉也不擦、衣服也不換,又開始工作,好讓活動繼續。

  此時我們看到,主讓剛剛那些雨和霧往旁邊退去,以營地為中心形成一個大圓圈。在圓圈中的我們向上看是無霧的天空,前面的山頭透過山嵐,竟掛著一道彩虹。

  晚餐時我們把桌子搬到戶外,夕陽射出餘暉,天空清朗卻掛著一根像羽毛的雲,我聽身後的孩子說:「感覺好像主派天使來過,天使掉了一根羽毛。」另一個說:「才不是,是主耶穌祂自己來,就好像雲柱一樣,讓我們知道。」大孩子們說得開心,言語中透出來的訊息是,經過操練後的信心,他們知道也看見,在神凡事都能。

  之後辦活動,只要遇到困難,大葡萄們就會一起禱告(他們知道問契長沒用,要問耶穌才有用)。我想,主把孩子們看得比傳福音還重。如果他們不認識神,傳再多的福音都沒用。

  有次在埔里安養院辦活動時,我受傷了,回家後無法躺著睡,只能半躺著睡,痛到不能動。

  那天我朋友打電話找我,她一聽到我的情形,就坐計程車來,帶我去推拿師那裡,把我受傷部位矯正好,並送我回家休息。

  葡萄園的事工雖然辛苦,契長六年真是人和錢不缺,主的恩典的確很大。外子也在我連任契長時,歸入主的名下。夫妻一起做工,覺得主的恩典真是滿滿(如接任契長時所夢的一樣,缺乏變豐盈)。

  在印尼被主醫治後,我心裡很明白,我的病只要走到甲狀腺,就是時候近了。

  卸下契長的職務後,我算了算十年快到了,我跟主說:「如果祢讓我一卸任馬上就出事,這樣不好,會不造就人。因為我不想有人因此跌倒,求主再給我兩年。」

  此時,我的甲狀腺開始不舒服了,雖然知道生命快到盡頭,但我想積極、樂觀、上進,才是生命的本質,也是基督徒應有的態度。做該做的事,說應該說的話。在我手上也還有未完成之事,儘快去完成它。

  同時,我也安排自己去上想上的課,也對認識的人交代了後事(都沒人放在心上)那時的我,甲狀腺已非常不舒服,先生要我再去看醫生,我拒絕了。

  我想到很久沒看到雪了,我要去韓國雪嶽山看雪圓夢,那時的我,腳已出現水腫,雖然如此,我還是出國了,因為我想看看天、看看地,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。

  我先生這次會讓我出國,乃是因上次在印尼的經歷,那次我身體回來時變好了。而這次,主只是一路帶著我,走完五天行程。

  回程時,還讓我坐頭等艙回臺灣。回國的第二天早上約十時多,到榮總掛急診,經過一整天的折磨,滴水未進,當晚終於承受不住昏迷了。那時我的昏迷指數9~0,指數一直往下掉,每分鐘心跳達160-180下。

  而我最後的記憶是,護士要抽血,但一直抽不到,這時教會有位在榮總當護士的姐妹進來說:「我抽」,我就放心的走了。

  人們常說:「剎那即是永恆」,在那刻我看到很亮的地方,我轉過頭不願意看那裡,因為聖經有說,見主面必定死,因為我還不想死,我聽到旁邊有人,應該是天使。

  他對我說:「妳可以安息了,妳做的工已經盡力了。」我說:「我不要。」「為什麼不要?」「因為不是盡心盡力,因為我少了一個心,只要我在世上有一點點的用處,主都該讓我回去!」也不知過了多久,我聽到有人嘆了一口氣,於是,我就在病房醒來,醒來時看見護士把儀器推開。

  我的病名是「甲狀腺風暴」-多重器官衰竭。根據旁人的說法,因為我的昏迷指數掉得很快,急診室的人不願救,因為通常甲狀腺風暴的人,救活的話就成為植物人。

  那時有位北投教會的弟兄來看我,他說:「怎麼兩天多了,還在急診室加護病房呢?」就打電話安排,因為有熟人在加護病房工作,她就請加護病房安排我到重症加護病房診治。

  迷迷糊糊中,我聽到有聲音告訴我:「薰芬姐,我是XXX,等一下我帶妳上去二樓,我們會盡力醫治妳。」

  那時候的我,全身水腫,整個人全部的器官都泡在水裡,醫生經過評估後,決定犧牲腎臟,用洗腎機抽掉了身上十多公斤的水,為了效果更快,先生答應自費加入白蛋白。

  葡萄園的孩子們,也有人在榮總上班,他們發現醫生用許多藥試著醫我(用藥已達人體極限),看我有沒有反應。因為我洗腎的關係,身上缺血,正在輸血,他們還抽我的血去檢查,先生非常心疼。

  我在加護病房待了十九天。事實上,我搞不清我在哪裡,我不明白為什麼,先生來了又出去?大家都來來去去,我只知道我要回家。直到先生問我:「妳出去要住幾人房?」我伸出指頭比二,就轉到普通的兩人病房了。

  通常洗過腎的人,要一輩子洗腎,轉到普通病房後,我說:「我不要洗腎,它會恢復功能。」那天,真的就抽不出水來,勉強抽了一公升。水腫消去後,全身體重剩下四十0公斤,賴英夫長老還為我拍照留念。

  那時做超音波檢查,因為我脖子有多粒甲狀腺球,要做穿刺才知道是惡性還是良性,我不想做,醫生說:「早晚都要做,因為預定七月份動手術,割除大部分甲狀腺球。」

  我心想:「主既要我醒來,一定有祂的用意。」我決定回家靠禱告。在四月回診時,醫生發現脖子的甲狀腺球沒有了,而且我身體恢復得很快。

  醫生告訴我,我屬特殊病例,通常甲狀腺風暴的人,只有兩條路,死或成為植物人。美國有位新陳代謝科八十多歳的醫生,聞此病例為我飛來台北,因此,榮總又動員新陳代謝科醫生,為我做了一次詳細檢查,結果完全正常。

  目前的我,甲狀腺指數正常,腦下垂體仍有些偏低,醫生說若指數恢復正常,就可以斷藥。

  有趣的是,2011年2月回診時,醫生忽然要我做癌症篩檢,他們懷疑這可能是某個原因(正研究中)而引起甲狀腺風暴。

  神是信實的,只要跟神約定,就是約定,神愛我們,並不勉強人要做聖工,但我還要說:「做聖工讓我們常與神更親近,常感覺耶穌恩臂懷抱著我。」

  2011年大同教會春季靈恩會前,向神禱告,求神讓我停下心律不整的藥物。6月回醫院檢查,腦下垂體素和甲狀腺素於6月10日首次達到正常值。願一切榮耀歸天上的真神,阿們!

20111028陳薰芬

歷史上的今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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